10月29日晚间，快手科技发布公告称，创始人宿华即日起卸任CEO，由另一位创始人程一笑接任。同时，宿华将继续担任董事长和执行董事。
此次人事调整前，宿华的头衔包括董事长、执行董事、CEO等，管理象限包括快手的战略制定、关键决策、商业化、财务、法务、公关、政府关系等；程一笑则作为执行董事兼首席产品官，负责产品研发、电商和游戏等新业务及战略投资等。
在以往的组织架构中，作为CEO，宿华掌握多个要害部门，地位高于程一笑，后者需要向他汇报。而在与公众和媒体的互动中，宿华的出场次数远远超过程一笑，也向外界昭示了这种排序。
得益于两位理工男的谦抑个性，以及共同打江山的经历，宿华和程一笑在这些年的合作关系大于竞争，快手的大小事务由两人协商一致后决定。
随着竞争格局的变化，快手的“双头政治”治理格局暴露出诸多软肋，遭受越来越多的挑战。据晚点财经报道，快手内部人士称，宿华卸任CEO、程一笑走上前台，正是为了解决双核模式带来的决策效率偏低等问题。
然而，本轮人事调整并未根本改变快手的双核架构，实际只解决了一个问题：谁来当快手的CEO？
程一笑得到了这个职位。但宿华的权力并未因此稍减：他仍然是董事长和执行董事，继续掌握对公司事务的发言权，仍是程一笑的上级。如今快手的CEO是程一笑，但事实上的C位是谁？董事长还是CEO？目前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昨晚的公告也用了较长篇幅描述了“变”与“不变”。变的是两人的职位，不变的是汇报线，以及更加关键的投票权。
根据公告，宿华握有约39%的投票权，程一笑则是约31%。另据快手招股书，宿华和程一笑分别持股约13%和10%，以及56%和44%的A类股票（投票权更高）。
事实上，自从2013年宿华加入快手后，他掌握的股权和投票权始终压过程一笑一头。过去八年里，快手的股权结构不断变化，但两人的权力结构没有改变。这是宿华在过去和将来长期担当快手话事人的根基。
这也意味着，这场被称为快手史上最大人事调整的换帅，更像一场换汤不换药的职务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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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今天的权力金字塔，从创业初期就完成了奠基。
2013年夏天，程一笑正处于创业瓶颈期。彼时，他带着三个朋友蜗居在北京五环外的天通苑，做出来的“GIF快手”小有名气，积累了几十万用户。但和所有工具类免费软件一样，这款动图制作APP的变现十分艰难，导致团队规模和发展速度受限。
与初出茅庐的程一笑相比，宿华此时已是科技圈颇具影响力的大v。2006年从清华博士退学后，他先是在谷歌工作，从事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前沿领域研究；后来加入百度，主导凤巢搜索营销系统的研发。辞职创业后，他创办了一家名叫onebox的搜索服务公司，提供与百度类似的“框计算”，后来被阿里全资收购。
在快手早期投资人张斐的牵线搭桥下，程一笑见到了宿华。两人在许多观点上不谋而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程一笑感到自己“终于见到中国TOP10的程序员了”，甚至产生了一种崇拜情结。
在这种化学反应的催化下，两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确定了把双方的创业团队合并，并启动快手向短视频社区的转型。
在互相融合的过程中，27岁的程一笑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成熟和气魄：他不仅主动让出CEO的职务，还从自己手里的80%股份分出一半，再加上投资方拿出来的10%股份，一起交给了宿华。
这样一来，宿华手握50%股份，以外来者的身份，一跃成为快手的第一大股东。程一笑只有40%，且成为宿华的下属。
创业公司听从投资人建议，从外部引入核心高管，经常面临的一大难题是“老人”与“新人”以及各自派系的争斗。但快手是一个特例，宿华和程一笑分工明确，配合也十分默契，很少爆出两人不和的传闻。
这种稳固的二元结构，与两人略显羞涩的性格直接相关。在日常管理中，两人都竭力保持一种不越矩的分寸感，竭力给予对方善意和尊重。
宿华在加入快手时就担任了CEO，但直到2016年才正式对外使用这一头衔。据张斐回忆，即使开会他只给宿华打电话，最后两人总会一起过来。
在与搭档相处时，程一笑也懂得进退。两人与张斐开会，张斐说十句，宿华说三句，程一笑只说一句。宿华对此也有感知，曾表示在决策过程中，“大家还是让着我一些，尊重我一些，遇到事情就一起讨论”。
宿华加盟后的几年间，两位创始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遇到问题则充分讨论、以理服人,达成一致后再行动，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快手开始高速增长，三年间用户达到3亿，成为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之一。
整体来看，快手的这套管理模式在公司上升期运转正常。这种以创始人个人秉性为依托的架构，甚至被外界总结为快手取得成功的秘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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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宿华与程一笑的双核模式开始暴露出越来越多的软肋。
最大的难题之一是，这套体系的决策效率偏低。再经过管理架构的层层传导和放大，快手的前进步伐虽未停止，却也渐渐慢了下来。
这种慢，可以从一些小事上看出端倪。
2016年6月，快手打算在清华大学门外的一栋楼上挂上自己的Logo，进行品牌推广。对于任何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而言，这都是一件小事，完全可以由市场部门拍板。
但宿华和程一笑并不这么看。两人的争议焦点是那块广告位的价格，一个觉得可以租下来，另一个则觉得买下来似乎更合算。
两个理工男讨论半天，没有结果。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派人去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看那块Logo，以及分摊到每个受众身上的广告费是多少。最终数据支持了程一笑的观点。
程一笑曾在采访中表示，自己和宿华的底层价值观一致，这是最好的地方。他认为，对于一家公司而言，一些必须要达成一致的事情，肯定要达成一致的。如果有些问题没有达成一致，也不一定是坏事。
北京海淀区成府路清华科技园，快手公司旧址
但从Logo一事来看，两人似乎在某些情况下，并没有准确判断哪些事情是值得讨论的。而在一间公司中，如果最高管理者事必亲躬，必然导致中层管理者和一线员工不断揣测老板的心思，做事生怕“有违上意”，时间久了整个公司就会显得佛系，创新力大打折扣。
佛系思维在快手内部弥漫开来，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
就在宿华和程一笑为了一块Logo大费周章时，字节跳动的一个小团队正在衔枚疾进。三个月后，他们的产品发布了，名叫抖音。
接下来两年多里，抖音凭借明星营销、强运营等手段，完成了对快手的反超，并将优势保持至今。快手虽然也在增长，但增速已经被抖音远远甩在身后。
2019年，快手终于开始直面问题，但这场外科手术的力度并不算大。
这年4月，快手成立经营管理委员会，这是此前“班委制”的升近来无疑是Facebook的多事之秋，这家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服务商在短短几周里遭到“吹哨人”数次揭发丑闻，此外，来自欧盟等地的反垄断质疑也一直威胁着它，逼迫其作出必要的改变。或许是为了激励投资者，稳固军心，Facebook自年中报发布后就不断在新概念“元宇宙”（Mataverse）上大做文章，其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还在近日将母公司名字改为meta Platforms.Inc（以下简称meta），表明自身向元宇宙赛道发力的决心。
但Facebook的问题并未彻底解决。要知道，即便元宇宙概念诞生已有二十余年，其内涵依旧出现公认的准确定义，仅靠旗下VR业务和一些虚无缥缈的未来猜想，还不足以撑起Facebook的新增长曲线。在主营业务承压，外在舆论危机压顶的情况下，Facebook需要去关注一些更为实际的东西，一些能发挥其现有优势的东西。
图片来自Yandex
在广告业务上，Facebook始终讲不出新故事
首先，不得不提的是Facebook最新出炉的第三季度财报——依然能打，但颓势已显。
数据显示，Facebook三季度总收入为290亿美元，相较去年同期的214.7亿美元增长35%；GAAP下经营利润104亿美元，较去年80.4亿美元增长约30%；非GAAP情况下，Facebook净利润为91.94亿美元，而去年同期这一数字为78.46亿美元，以此计算，同比增长17%。
细分至各大业务来看，Facebook仍然没能给投资者们带来惊喜。在财报中，广告收入毫无疑问占据着大头——282.76亿美元，同比增长35%，占比高达97.5%；其他收入合计为7.34亿美元，相较去年的2.49亿美元增长195%。
无论是Facebook的三季度总收入、GAAP经营利润，亦或是其引以为豪的广告收入，均未能达到华尔街的预期值。Facebook发布财报前，彭博等媒体一致认为其营收将到达295亿美元、而GAAP下经营利润则将达到111亿美元；广告营收方面，Facebook在今年第二季度时曾达成了56%的同比增长，但三季度这一数字却陡然下滑，远远不及市场预期。
究其原因，苹果新政依然是影响Facebook广告营收的最大变量。
今年年初，苹果对旗下iOS系统进行了隐私层面上的修改，从iOS 14.5版本开始，广告标识符（IDFA）这一选项将从默认开启转为默认关闭，此外，上架App Store的每款App在追踪用户的广告标识符前都需要得到许可。而根据市场调研公司Analytics的一份调查报告来看，有96%的受访者都表示“不会允许平台追踪自己的数据”。
一直以来，Facebook都依赖广告标识符描绘用户画像，向用户推送更加个性化的广告。苹果的新政意味着Facebook将失去大量反馈数据，未来的广告投放精度、转化率都将降低，且会进一步增加广告主的广告成本。长此以往，Facebook在广告上的议价能力会受到影响，广告主的投放意愿也会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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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次的财报中，这些迹象已经初露端倪。数据显示，Facebook广告单价同比增长为22%，不及第二季度的47%；广告投放数量新增9%，较第二季度有所提升，但离今年第一季度以及去年的两位数增长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此外，虽然谷歌在美国数字广告市场上的影响力正逐渐消退，但Facebook要面对的却是另一个更恐怖的对手——亚马逊。根据后者的三季度财报显示，它的“其他收入”一项同比增长了49%，其中以广告为主。从数据来看，该项收入达到81亿美元，约为Facebook广告收入的30%。很显然，若亚马逊能趁谷歌、Facebook广告业务疲软的机会蚕食二者份额，它们面临的局势将更为严峻。
电商：一条更现实也更有效的道路
同样作为社交巨头，腾讯能在中国市场多面开花，四处出击，最终成为互联网行业龙头，Facebook却只是抱着全球数十亿用户组成的流量大盘坐收广告费，可谓是居安而不思危的典范。待到苹果隐私新政出炉、新对手TikTok搅局，Facebook才意识到自身单一营收的局限性，匆忙搬出“元宇宙”这杆大旗缓和市场情绪。但在这背后，电商或许才是Facebook真正想要做成的业务，同时，这也是能让市场真正认可其价值的业务。
实际上，Facebook发力电商的时间要比大多数人想象中早得多。2007年，它就与商务平台Oodie联合推出了一款名为Marketplace的电商App，此后又在2009年开始通过品牌主页直接销售产品，这被业界称作F-Commerce，即“Facebook独有的电商体系”。
不过，那时Facebook的主心骨仍是社交，这让它没将太多精力放在电商上。2012年基于礼品应用Karma发起Gifts测试后，Facebook连续三年没有推出新的电商相关功能，这之后上线的二手交易功能也更像是小修小补。直到2016年，Facebook才加快了布局电商的步伐。
2016年，Facebook宣布重启2007年推出的Marketplace，协助用户在Facebook App内部进行商品交易。这之后，Facebook开始打造属于自己的在线购物闭环，致力于提升用户的购买体验及购买转化率，2019年上线的Facebook Pay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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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Facebook电商版图的一部分，Instagram Shop和Facebook Shop两大板块在2020年诞生，WhatsApp也在同一时间上线了购物车功能。时至今日，它们已经包含了直播带货等新功能，并且还与Shopify等多家独立站合作，使用户无需跳转链接即可在App内购物。这无疑极大加强了消费者的购物体验，也标志着Facebook在打造完美闭环的路上又近了一步。
无论是扎克伯格还是华尔街投资者，都很清楚Facebook在电商领域的优势——大批的月度活跃用户。根据其三季度财报，Facebook月活用户已增长至29.1亿。虽然其增长已趋向停滞，但这一大盘仍是任何社交巨头都难以企及的。既然亚马逊这样的电商巨头可以利用大批用户购买数据来为顾客匹配推荐商品，拥有更多资源的Facebook自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对于Facebook来说，电商能带来的好处也很多。仅以美国电商市场为例，从eMarketer数据来看，2020年这一市场规模将达到7700亿美元，占到美国总体零售额的15%。到2025年，其占比将达到30%。如果Facebook最终能从中拿下10%的份额，那也意味着近百亿美元的电商收入，对其营收大盘而言绝对是重大利好。此外，电商板块还能有效盘活Facebook诸多生态间的联系，并有效加强用户滞留时间，对广告等业务也有所助益。
Facebook VS TikTok：谁能争得社交电商头把交椅？
当然，Facebook不是没有对手——除了电商巨头亚马逊外，新崛起的TikTok也值得关注。
如果说苹果新政的影响还有缓解的余地，那TikTok（海外版抖音）的竞争就是在公然抢食Facebook的基本盘。疫情以来，这款应用在海外市场展现出了与中国市场别无二致的超强吸引力，屡屡登顶全球App下载榜的同时，还在多组数据上超越了Facebook系产品（Facebook、Messenger、WhatsApp和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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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市场调研公司Sensor Tower发布的一份报告，截止今年7月，TikTok在App Store（包括国内iOS端抖音）和Google Play的全球下载量已超过30亿次，这也是全球第五个迈过30亿下载量大关的应用。在这之前，这一记录完全被Facebook系产品垄断。
另据App Annie的《2019-2020年移动应用消费者行为趋势报告》显示，安卓用户花在TikTok上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Facebook。例如在2020年，Facebook的用户月平均使用时间为17.5小时，而TikTok的用户月平均使用时间则为21.5小时，较2019年增加了一倍。
作为字节跳动出海战略的有力支点，TikTok显然不会将自己的视野局限在短视频+社交软件上，抖音有的，它当然也会有。为此，它近段时间正大力发展电商业务。今年2月、4月，TikTok开始试水印尼站、英国站的小店功能，5月又在美国市场推出了直播PC版本。目前，TikTok已接入Shopify旗下百万独立站商家，同时也试图与其他独立站达成合作。
在海外市场上，独立站是中小商户避开中心电商抽成的最佳选择，也是Facebook弯道超车亚马逊的希望所在。TikTok此次横插一脚，无疑将对Facebook造成不小威胁，更何况，前者还可以从国内蓬勃发展的抖音电商借鉴经验——早在2018年9月，抖音就开通了推广任务接单平台巨量星图，随后几年，抖音小店等功能也接连推出，其闭环野心昭然若揭。
但需要注意的是，Facebook与TikTok的电商进军路线有所差异，前者基于对假货等问题的担忧，决定从北美、欧洲等发达国家市场开始试水；后者虽然也在欧洲布下棋局，但更多精力还是放在离中国市场更近的东南亚——这当然也是为国内的出海商家考虑。基于不同市场人群的消费习惯，Facebook与TikTok最终的发展路线很有可能会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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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社交电商而言，支付系统是更为重要的一点。但目前来看，海外几名入局直播电商的选手在这方面还处于摸索期，架构上相对混乱，这与它们多元而松散的社交媒体生态分不开关系。即使是Facebook，其旗下Instagram、Facebook、Whatsapp三款应用也均拥有独立的支付系统，对普通消费者而言实在过于复杂。显然，这会对其业务发展造成不小阻碍。
除此之外，物流、供货商等因素也应被Facebook与TikTok纳入考虑范围，毕竟在很多市场（比如群岛地形丰富的东南亚）上，物流基础还非常薄弱，但消费者对购物的质量要求却正在提升。这种情况下，谁能在物流和产品质量把控上取得突破，谁就能占得先机。级版。除了宿华和程一笑外，经委会把多位部门负责人囊括其中，每年调整一次人选。
成立新的委员会，出发点是减少层级沟通成本，加快问题响应和决策速度；但由于委员会人员众多，遇事讨论不休、投票决定，很难从根本上解决快手变慢的问题。
两个月后，宿华和程一笑联名发表内部信，指出公司必须改变“松散的组织、佛系的态度”，并定下了春节前达到3亿DAU（日活跃用户）的目标。这就是快手著名的“K3战役”。
从结果来看，快手顺利达成了K3战役的指标，却并未实现阻击抖音的战略目的。过去两年间，快手与抖音的差距越来越大。截至今年第一季度，快手DAU约为3.8亿，而抖音已经超过6亿。
快手被抖音远远抛下，原因有很多，负责整体战略的双核难辞其咎。快手此前的架构调整大多集中在中层，宿华和程一笑的地位不受挑战；现在宿华交出CEO，双核模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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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中的快手把程一笑任命为CEO，希望他带领公司打破天花板，再度激活增长引擎。
不过，在快手目前的架构下，程一笑很难做到乾纲独断，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行事。他仍然需要向宿华汇报；而宿华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完全不管，让程一笑放手施为；另一种则是维持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遇事还是商量着来。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至少在制度层面，宿华还是快手的最终决策者之一。
在多数情况下，管理层的充分沟通和相互尊重是必要且有益的。但假如一家公司正面临激烈竞争，且已经落入下风，它其实更需要一位强有力、独断专行的领导者。
许多公司的发展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最典型的是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他在1997年回归后，以雷厉风行的风格重塑苹果，让这间距离破产只有几周的公司重新站了起来，并成为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之一。
快手最理想的选择，就是找到自己的乔布斯，并把公司完全托付。但以程一笑的性格，他能够扮演乔布斯那样的角色吗？
两位创始人中，一人主动让贤、退居二线，不再过问公司事务，仅保留名誉头衔；另一人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号位——在美国企业界，这种做法并不鲜见。比如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退休后专注于慈善，无论继任者表现如何均不干涉；谷歌两位创始人则是轮流出任CEO，暂时“下野”者同样极少干预公司战略。
宿华
在中国互联网商业史上，创始人交出权柄的例子比较少，但也不是绝无仅有，比如UC的何小鹏和朱顺炎就将主导权让给了俞永福，B站的创始人徐逸更是请来陈睿，自己退居幕后。和徐逸一样，程一笑也把公司之舵交给了宿华，但他并没有离开船长室，而是和宿华一起，创造了双核管理在中国商业史上难得一见的和谐景象，也出人意料地上演了创始人重返公司台前的一幕。这是时势推动、激烈博弈的结果，还是早就设计好的君子协定？答案只有当事人明了。
2020年9月，一位快手老员工在公司内网发帖，质疑公司的种种问题，包括派系林立、跨部门合作困难等。最耸人耳目的是，文章质问“难道宿华和一笑两个人之间在这一两年没有那么多较劲吗，还像17年以前那样的亲密吗？”
宿华和程一笑随后先后回复，并提出整改意见。但对于两人不和的说法，两位创始人并未给予正面回应。
一年后，宿华卸任CEO，程一笑接任。但快手的权力重心并未因此转移，宿华往后退了半步，但仍然牢牢掌控公司航向；程一笑成为更多业务部门的主导者，却仍需受到宿华的制衡。
快手并未从双核过渡到单核时代，仍将在两位创始人的共同掌舵下，继续摸索前行。